5月23日,雨水渐渐停歇。在台湾高雄佛光山上,北齐释迦牟尼佛佛身安放在大雄宝殿正中央。21日从河北博物院运抵佛光山的佛身,着袒右袈裟,轻薄衣衫贴体,左手捏提衣襟、右手施无畏印。佛光山开山宗长星云大师为此次合璧题写的对联“金身合璧两岸情,佛光普照一家亲”,安置在佛身左右。上午9时30分,释迦牟尼佛佛头被恭迎入场,汉白玉雕塑的佛头面相浑圆,双目垂睑下视,细眉、长眼。10时,身首分离了近20年的河北幽居寺北齐释迦牟尼佛,在佛光山金身合璧。
这尊佛像建于约1500年前的北齐天保七年,为北齐皇族赵郡王高叡扩建幽居寺时塑造的释迦牟尼佛、阿弥陀佛、阿閦佛三尊佛像之一,原供奉于河北省灵寿县幽居寺。上世纪90年代,盗掘古墓葬、古遗址、偷盗石刻等犯罪行为猖獗。1992年,幽居寺塔内阿閦佛佛首被盗。
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、河北博物院研究员刘建华回忆,在阿閦佛佛首被盗后,河北文物局加大了保护力度,被派到幽居寺的刘建华有幸目睹了释迦牟尼佛佛像的全貌,拍摄了佛像彩色照片,留下了珍贵资料。然而,佛像的搬迁却因塔门太小而耽搁。1996年,盗窃团伙将文物保管员反锁在房间内,将塔内的释迦牟尼佛佛首击下盗走。虽然后来犯罪分子被抓获,但被盗的佛首已流失海外。
在河北博物院,释迦牟尼佛、阿弥陀佛、阿閦佛三尊佛身静静地伫立,空荡荡的佛首部位,显得分外突兀。“正中位置的释迦牟尼佛,是目前所见北齐时期雕刻细致、精美的圆雕作品。”刘建华说,此佛像底座上还有造像者及为之造像人的姓名、官职等的题记,这是现存的一个孤例,也是研究北齐政治、军事、佛法、书法、雕塑等方面的重要实物资料。刘建华说,十几年来,流失的佛首一直让她魂牵梦绕。
直到2014年,释迦牟尼佛佛首辗转来到了台湾佛光山。当星云大师得知有信徒愿意捐赠佛首,当即表示,希望能找到佛身,让身首合璧。
得知星云大师希望捐回佛首后,国家文物局立即启动了鉴定工作。2014年7月,国家文物局组织专家去台湾鉴定。经查阅资料及专家鉴定,最终确认这尊佛首正是被盗的河北幽居寺释迦牟尼佛佛首。2014年12月,台湾佛光山文教基金会与中华文物交流协会签署协议,将河北幽居寺北齐释迦牟尼佛佛首无偿捐赠大陆。
配合此次捐赠典礼,《佛光普照——河北幽居寺塔石佛暨佛塔宝藏艺术展》也于5月23日在佛光山佛陀纪念馆举行。国际佛光会中国总会署理会长慈容法师介绍,本次展览将持续到8月20日,待明年春暖花开之际,佛像将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交接仪式,并永久入藏河北。
这次身首合璧,也得益于两岸的通力合作。1992年,大陆赴台举办文物展览“兵马俑与金缕玉衣展”,开启了两岸文物交流大幕。20余年来,两岸文物交流合作从无到有、从间接到直接、从单向到双向,展览交流亮点纷呈,专业人员往来日益密切。
文化部副部长、国家文物局局长励小捷说,继2011年《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》使分藏两岸的《剩山图》与《无用师卷》得以合璧展出之后,此次台湾同胞将流失海外近20年的文物捐赠大陆,将是两岸交流合作的又一个积极成果,也是两岸同胞同根同源、同文同种的真实反映,彰显了中华传统文化强大的感召力。星云大师说,希望以此次佛像身首合璧为契机,形成机制,引导、促进更多文物回归。
我国是世界上文物流失很严重的国家之一,“今后,国家文物局将重点推进双边协定的签署,做好《1970年公约操作指南》通过后与我国文物追索工作实践的结合,以及加强跨部门的协调。希望通过这些工作,能提升我国流失文物追索工作的能力和水平,让更多国宝早日回家。”励小捷说。